王莽篡汉,亲执汉傀儡皇帝孺子之手,流涕嘘唏,说:“当年周公摄位,辅佐成王,待成王成年,便将王权奉还。而我却迫于皇天威命,不能如意,由假皇帝做成真皇帝。”说罢哀叹良久,似受了天大委屈。原本处心积虑抢夺皇位,到头来又惺惺作态,“流涕嘘唏”,弄得像真的,真奸人之雄也!曾有诗曰:
此后临朝不抱孩,巍然端坐九天台。
分明梦想成真了,泪水今从哪里来?
昨读王立新高论,虽前有论证,还是被雷了一下。王教授说“倘使王莽的江山,能够坐到他自然死亡,那么,以王莽重贤的品格,以他自己得到权位的方式,他便不会把最高权力,轻易传给儿子。或许让贤禅位的传统,就可能持续下去。那样的话,中国的历史就会以另外的方式书写”。因此,为争夺天下而“导致的天下苍生血流成渠、尸横遍野的悲惨情状”就不会一再出现了。尽管历史发展充满偶然性,但其中自有内在规律。韩非说:“尧之王天下也,茅茨不翦,采椽不斫;粝粢之食,藜藿之羹;冬日麑裘,夏日葛衣;虽监门之养不亏于此矣。禹之王天下也,身执耒臿以为民先,股无胈,胫不生毛;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。以是言之,夫古之让天下者,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,故传天下而不足多也。今之县令,一日身死,子孙累世絜驾,故人重之。是以人之于让也,轻辞古之天子,难去今之县令者,薄厚之实异也。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尧舜之禅让天下,非出于个人性情,禹后百代均私有天下岂止决定于个人意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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