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高考阅卷,王先海先生请客。席间一圈内小有名气的诗人即席朗诵近作,赢得一片掌声。一位老者,年在60左右,据说是某校离任校长,说也有近作要朗诵,大家都鼓掌欢迎。由于一时兴起,手头又无成稿,老人家背完上句抓耳挠腮半天找不到下句。这且不说,那拼拼凑凑、磕磕碰碰的句子就没半点诗味。我想起小时候陈宗堂老师批评我们的话:
“你那什么诗?诗(撕)得稀巴烂!”
背完,他拱拱手,连说献丑献丑。过后便神态自若,谈笑风生,丝毫不露尴尬像。如何看老人家?不自尊,不自爱,不自重,抑或是自信、开朗、坦坦荡荡?我持后一种看法,对老人家佩服得五体投地,连忙起身给他敬酒。试想一个生怕露丑,遇事藏着掖着的人,能像这样?
康震教授在《中国诗词大会》朗诵的四句话“大江东去流日月,古韵新妍竞芳菲。雄鸡高歌天地广,一代风流唱春晖”,作为诗,如要挑剔,毛病多多,不仅在格律。对此该持何种看法,观他点评时的上佳表现,我仍持后一种看法。尽管这东西不光滑,欠打磨,但在这当口,节目需要,就楞往上面触,至于日后流言蜚语,毫不顾忌。这是何等磊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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